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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神仙岭上的牡丹种植人:信念支撑我的人生路

2014年10月初的一个午夜,从兰州中川国际机场飞往北京的航班准时抵达,虽然在雾霾中航站楼顶端的“北京”两个字有点模糊,但眼前是真实的首都。

一个多小时以后,躺在北京站旁旅馆的床上,我的心情依然不能平静:小时候常听老人说,一口说北京,四十八马站(古代驿站之间的距离约80里,从老家秦安到北京约四十八站)。此刻,如此遥远的地方,我飞来了,诸多往事像电影一幕幕在脑海中映现。

10岁那年春节刚过,30多岁的父亲因病撒手人寰,撇下了稚儿寡母的我们相依为命。后来,每当开学季,生活拮据的家里都会为三五十元的学费而东凑西借煞费周折。1991年夏,曾经以全乡“小升初”前10名成绩进入王铺中学的我初中毕业,从此和学校作别,那年我16岁。

后来的日子,农忙时节下地干农活,农闲时跟叔叔做木工活,一晃八年过去,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由于过度劳累,2002年夏,我先是腰肌劳损持续的腰痛,到后来的腰椎间盘突出,冬天的时候严重到下不了床。虽经多方求医,但疗效甚微。有医生建议去兰州大医院做手术,但高昂的医疗费令我望而却步。

传说中伍子胥一夜白了头,我亲眼所见整日愁眉不展的母亲,短短一月时间,劳心劳力使她满头乌发变成了银丝。

后来遵照一位老中医的建议,经过漫长的“卧床面壁”式的物理自疗,辅助以中医疗法,我的身体总算慢慢恢复了。为了生计,自己在附近山坡上盖了个小房子,做些小本生意。这样就一直奔波于家、农田、山上三者之间。

2008年春,苦难的人生似乎有了一丝转机,33岁大龄的我结婚。当时也曾憧憬过上美满的生活。但是,多舛的命运又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此后带着她走上漫漫求医路。同时因为经营不善,生意亏本,我向亲友借钱、贷款、甚至于高利贷,使我债台高垒,日子越过越邋遢。欠债成了我和妻子离婚的最终理由。感情方面的纠葛不好断言谁是谁非,妻子成了前妻,这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让我始终无法忘记的是,有一个除夕,母亲为了央求催高利贷的人而在半路下跪求情的情景!

面对残酷的现实,心中像压着一块巨石,肩扛着负债累累的大包袱,背井离乡去外地打工,这是谋求翻身的唯一出路。

现在回想起来,连自己都有点怀疑曾经是用怎样的毅力走过那样艰难的岁月的。面对一个个建筑工地,面对一个高层建筑的40多个基础井桩的混凝土,只要钻机打到要求的深度,无论是白天还是午夜,必须及时浇注。一个桩基井十四五立方的混凝土,石子、水洗沙、水泥,两个手推车,三四个人,三四个小时,人工上沙石料用小型搅拌机完成。即使大雨滂沱也必须不能停顿持续浇灌,那样高强度的工作需要毅力和汗水才能完成。

从2012年夏天开始,我辗转兰州、白银、定西等地,在工地上做一名卖苦力的小工。即便如此,在流浪般的打工生涯里,我的行囊中也一直没有落下那几本心爱的书。并且,一路走一路买,存书愈积愈多。每当下班,工友们打牌喝酒甚至于去游乐场所的时候,我都躲在角落里捧读那一篇篇引人入胜的文章,在书香的氤氲中短暂忘却了生活的困境。

有人曾说:你所读过的所有的书,有一天终究会变成你的财富,正所谓“积学成宝”。

工地上的老板,完全算得上是我生命中出现的一个贵人。记得那次,在兰州到漳县工地的途中,老板语重心长地说:你始终要相信天道酬勤,你所有的努力终究会变成你拥有的财富。而另一次,在去兰州新区工地的路上,老板故意放慢车速,边走边聊。他说:你必须努力学习,努力工作;通过努力学习和工作,然后才能体现你的价值,体现你人生的价值。

后来的情景正如之前所期望的那样。从工地小工做起,慢慢从工作中学会了识图,到后来带领几十个人,指挥数台大型吊车,承建那个投资500亿工程核心部分,并且按期无伤亡胜利竣工。当然,这期间几乎拼命般地工作,劳心费力是必须的。

不知道有多少个深夜,当我做好当天的工作日志,看完第二天要完成工程的图纸,把所有需要注意的关键点都记录在笔记本上,卷起图纸时往往是凌晨两三点,工地的帐篷里工友们鼾声四起,此情此景,偶尔也会使人产生莫名的悲怆。此时此刻,想到背负的累累高债,想到独守家园的白发娘亲,想到老板的谆谆教导和寄予的厚望,顷刻之间倦意全无,躺在简陋的床上,再仔细回想一下刚才做好的工作计划,尽量做到第二天工作流程无一疏漏。而第二天一早,还必须要比其他人早点起来,随着工程的进度,每一天都要面对新的工序,在上班前必须安排好每一个工友的工作,上班后在偌大工地上与不同的工作点之间往来穿梭。

就这样,一个工地又一个工地。每当工程竣工,甲方、工程监理、施工方一起庆功宴聚餐的时候,总有上司祝贺老板:多亏你有一个强势的好施工员。同时也经常会听到一句:工程完美竣工,胡工功不可没!每当听到这样肯定我的话时,我都把它当做前进的动力,更加珍惜机会,抓住机遇,努力工作,用自己的实力抚平曾经心灵的创伤。

现实中的许多人,无论是做什么工作,时常以为是在为单位做事或者是在为老板卖力,所以也时常就会消极怠工,荒度年月。

我记得在工地,我给工友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是用大家的力量,实现自己的梦想。”开始,许多工友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慢慢地,大家都明白了,并且也很配合,知道我是告诉他们,通过大家的共同的努力,完美地干好工程,老板赚钱了,大家也一定会拿到丰厚的回报,自己的目标就是平平安安拿到薪水。

我坚信努力工作和回报是正比。

我努力了,老板也兑现了他的承诺,年终给了我丰厚的薪酬。

我终于还清了所有的外债,还清背负的那十几万的欠债,算来只不过用了短短两年时间。

姐姐曾说,以前你是借钱花,现在,虽然没有多少积蓄,但起码花的是自己用力气挣来的钱。辛苦了那么久,去外地好好逛逛,散散心吧。

乘坐以前从来没有奢望过坐的飞机,到了之前想都不敢去想的北京。天安门广场、八达岭长城、鸟巢、水立方等地,我都来过,留此存照!

山柳老师的诗说:“在一个叫王铺的地方/我却看到了那牡丹/看到了藏在仙岭深处的春天/像没有化妆的贵妇人/住在远离喧嚣的深山里”。

在外打工期间,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牡丹培育基地,后来又了解到牡丹籽可以榨取食用油。

联想到家乡恰好有一个远近闻名的“茆䒟苑”,这里的牡丹栽植历史久远,土壤气候条件都很适合牡丹的生长。慢慢地,我的心中就产生了大面积栽植牡丹的念头。

有种植牡丹的这个想法的前两年,每到移栽季节,因为工地走不开,只是有想法没有变成行动。各种因缘际会,2017年春节后,本该背起行囊踏上打工路的时候,再没有外出,而是采购了牡丹苗,开始在家乡栽植牡丹。

这个时候,偶遇一位睿智的“网友”,在网络中和他聊牡丹种植时,他对我说:你一定要放大格局、放开胸怀、放宽眼界,去做认准了的事情。说不定到将来,牡丹会成为咱们王铺的一个特色产业,一张名片。这段话,我把它当做座右铭。

种牡丹使我的人生又一次出现拐点。

当然,大面积把牡丹当作庄稼种植。在这个闭塞、贫困、落后的山村,是一个破天荒的举动,引来不少的嘲笑。

开荒,栽植,除草!整日荷锄陇坂,然后,联合几家愿意一起种牡丹的乡亲,注册了牡丹种植合作社。憧憬着有一天,牡丹开满山,这一株株树,这一朵朵花,能变成金树银花,结出财富之果!

李雁彬在诗中说:“但愿不久的将来,牡丹能把神仙梁提起来。”

有人问:你种牡丹万一失败了呢?

我知道,这句话里话外是问:万一以后赚不到很多的钱呢?

我说:即使赚不到很多的钱,起码,我能收获满山的牡丹,那么,也就算不上所谓的失败。

畅想多年以后,这成百上千亩的牡丹盛开的时候,近处的远处的游人漫步花间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想:曾经,有一位村夫,在这片土地上荷锄劳作过,为这片黄土地的改变付出过。

百亩花田谁敢种?神仙岭上一村夫。

这,岂不是人生最大的成功?

倘如此,夫复何求?

作者简介

仙岭村夫,甘肃秦安王铺人,秦安县仙岭油用牡丹专业合作社的创始人。

曾有一位诗人来到秦安,一口气写下二十几首纪游诗

李汝伦(1930~2010),字怀仙,号种瓜得豆庐主人,民盟成员,中国著名作家,中国作协会员,中国著名诗人,广东中华诗词协会常务副会长。

2008年与孙轶青先生、霍松林先生、叶嘉莹先生、刘征先生五人获“中华诗词终身成就奖”,并在全国政协金厅会议室同台领奖。

平生著述有《杜诗论稿》《种瓜得豆集》《当代诗词研讨文集》《李汝伦作品选粹》《李汝伦杂文选粹》等。

1991年10月22日应邑里史外外史李桂梓词长之邀,为秦安明清庙宇建筑群凤山撰写楹联牌匾事宜,从粤至陇。

在秦安前后盘桓多日,游览了秦安的“泰山庙”明清庙宇建筑群、“文庙”、“兴国寺”元代寺庙建筑群、陇城“媧皇宮”女媧祠等名胜古迹及距今近八千年的史前新石器时期仰韶文化五营“大地湾”遗址和著名的陇城三国时期“街亭”古战场等历史遗址。

并应著名诗人袁弟锐先生之邀西行兰州,过西安时由著名天水籍学者霍松林先生和胡主佑教授伉俪全程作陪,一览西北风情。

回粤后检视诗囊,得“陕甘纪游诗”九十余首,李汝伦先生自谓“生平少有之丰收”。现将怀仙词长李汝伦先生"陕甘纪游诗”中有关秦安名胜风景的诗摘录于左,以嚮同好师友。

《去秦安》

轻车九转载吟眸,落叶声敲满地秋。

大岭层田青麦雨,早寒夹路过秦州。

《参观秦安博物馆文物》

避了风刀雨箭狂,千重老土染杂黄。

秦安文物追王谢,掘地还惊万石仓。

《陇城娲皇宫》

(一)

五色消为碧色帷,天衣有缝补由谁。

春风秋雨须平调,故里儿孙要展眉。

(二)

拜问娟娟有恙乎,时维混沌病糊涂。

无稽崖下遗公子,合入熊熊再炼炉。

(三)

黄岭黄山泥土和,造人原料任仙娥。

匆匆漏正心肝位,佳士奇荒劣种多。

(四)

人间仰首补天才,炼石炉虚冷不开。

大地荧荧余火种,儿女何日赋归来。

《秦安泰山庙仓颉祠》

免劳手指结绳工,六体心台栈道通。

绝妙乖奇方块块,秦安香火报元功。

(又)

啾啾鬼夜号途穷,尽把权衡付白奴。

字头锒铛生死地,斯文忧患腹多书。

(又)

霸道翻为王道文,前朝花色国朝新。

手提愚蠢嗔天下,软性书斋失著人。

(又)

寒梅老去柳条舒,姹紫嫣红依左徒。

多少孽凭文字造,先生噩梦恨何如。

(又)

罗马拉丁壮万夫,摇旗汉字罪当诛。

一从电脑神经动,衮衮诸公画鬼符。

(又)

神话迷离得忘筌,呕心事未已功编。

轩辕有庙臣焉往,成纪山阴享缕烟。

《陇城马谡失街亭古战场》

泸水从征战略才,何为带甲将兵来。

山头失落孙吴术,终令巴中子弟哀。

《都堂御史胡缵宗可泉读书处》

杨柳摇烟月扣门,书声朗遏凤山云。

渭河陇水流年去,舆地春秋浩气存。

《五营大地湾文化遗址》

洪荒时节智能殊,礼柱重檐太古初。

人类垂髻天悟日,史篇应插冠军图。

(又)

古原小镇举杯招,大地湾头玉翠翘。

极目八千年外影,几番折煞李郎腰。

(又)

遗珠半亩出穷陬,考古人来好个秋。

地底膏粱眠正熟,菊香万顷带黄收。

《秦安小曲》

宛妙玲珑天际闻,黄鹂声下柳丝裙。

酒攻南客歌归院,半落吴风半陇云。

《秦安风物颂》

礼失求诸野逸方,筠风古道热心肠。

藜床石凳杯常满,诗书画印不下堂。

(又)

风雅乡兼才士乡,史篇耿耿放吟场。

我来最念安维峻,二水联波照崇岗。

《秦安诗社》

青莲祖居地多灵,百代人才血脉承。

红点歌唇须客尝,绿分邦彦有田耕。

川原月朗休轻负,桑野风高足壮行。

锤炼汉家飞将句,昂藏陇上筑诗城。

——时已亥五月十三日录于陇上悬罄室雨窗灯下

作者简介

张泉林,別署悬罄室主人,甘肃秦安人。

邓江海/遇见秦安

光阴的栅栏被轻轻推开,跟前是扑棱着双翼的记忆鸟。一路悄然随行,重返那一天。

2015年7月15日,我读了好几遍公众号“桃花岛上的桃花源”上一篇题为《用心灵的青涩,跟你共赴下一场百花盛开的宴席》的文章,为作者清约、绵婉的文字深深触动。

我在想,这是怎样一个小女子,内心有迷离,有忧惧,有挣扎,有守候,有冀盼;细腻的情怀,深刻的思考,尽在字里行间。

她,就是来自甘肃秦安的王托弟。

这是一个远在燕京、思亲恋家、深爱那一方黄土地的女子,一个笔耕不辍、痴迷秦腔、孜孜以求的女子,一个念旧重情,亦不乏风趣的女子。

认识文友托弟,由此跟秦安结下了不解之缘。

(秦安县泰山庙)

我素来喜欢人文地理,对秦安有个粗浅的认识。

秦安,位于黄土高原和秦岭的交汇地带。历史上的陇西成纪,即现在的秦安,一说为秦安、庄浪、通渭一带。但于古成纪,更多认可的其实是秦安。秦安是李白与李贺的祖居地,唐高祖李渊、唐太宗李世民祖籍即秦安。

彼时,对秦安还没有更多的了解,随着对托弟文章的阅读增多,对秦安的认识又多了一点点。

秦安,是羲里娲乡,历史文化底蕴深厚。

秦安有街亭古战场遗址,有大地湾文化遗址。

我还知道秦安话把小孩子叫“碎娃娃”、“碎女子”;秦安人喜欢把“土豆”叫“洋芋”,还会做搅团,爱酸辣味,口味近似山西、川西北一带。这些对人、对物的称谓跟我老家无异,想来是曾经有陇中南一带的先民移居到川西北的缘故吧。

走近秦安的路上,又碰上一个偶然的机缘,结识了秦安才女胡冬梅。

她生活在岭南已久,对故乡的想念从未断过。她的诗行里,有酸涩,有寂凉,有期待,亦不乏对生活的热爱。

文为心声,她的诗作倾注了无限柔情。

结缘秦安的途中,我相继跟大麦老师、韩晗老师、琴敏姐、蔡小钰老师、月舞九天姐、孟东花老师、梦驼铃老师及王红霞老师等秦安友人有了交集。我们一起交流心得体会,探寻文字的妙趣。

久而久之,感觉有很多志趣相投的秦安友人,实在是人生旅程中的一桩乐事。

想去某个地方,其实未必就是奔着美丽景致,而是那座城有品性相近、彼此投契的挚友。

去年十一黄金周打算去秦安看看友人,也看看那边的自然人文胜景,不料节日期间一票难求,只好作罢。

沉积的心愿隐藏久了,终于等到爆发的一天,就像休眠火山,不再沉寂,蓄积的力量助她喷涌而出。

愿望的火焰映红了心空,带着这霞彩般的丽影,我跨越了横亘的秦岭,再沿着宝兰线东进,顺利抵达位于葫芦河中下游的秦安。

出秦安站,接站的是高挑的孟东花老师。

站在黄土高坡的边缘,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暖色系的橙黄。孟老师亲切的笑容里,充溢着一种不可言状的煦暖,蔓延在我们的心田。

在孟老师的组织下,几位老师跟我相聚,揭开了秦安之行的帷幕。百忙之中的琴敏姐改签了回金城的车票,为的就是彼此见一面;蔡老师与姬老师,我慕名已久,终于相逢;王红霞老师忙里偷闲从陇南赶来;梦驼铃老师不辞辛苦骑摩托专程而来。

一句谢谢太轻,唯有将情谊珍藏于怀。

短短时间里,孟老师陪我转了秦安县的半个城(文庙、明清街、滨河路、水上公园),风光绮丽,令人神清气爽。

王红霞老师说夜间有庙会,还表演节目,饭后孟老师又坚持带我们前往邢泉村,约上王红霞老师,一起感受了难得一见的庙会和秦腔表演。

如果不是夜已深,我们会慢慢欣赏精彩的一幕幕,带着不舍之情,望着淳美夜空,缓缓离去。

位于兴国路的文庙虽小,于秦安城却是我心之所念,因为我所在的城也有文庙,“万世师表”的匾额赫然入目。

秦安文庙古雅、巍峨,状元桥分外惹眼;“学宫古柏”参天蔽日,让人不忍移步。

明清一条街不长,信步其间仍旧有昔日的繁华景象浮现在脑海。

(秦安县明清街)

融入当地人的生活,徜徉于曲径通幽的葫芦河生态公园,不失为旅程中的一处亮点。

到了秦安,倘若不去凤山,相当于白来一趟。

凤山,其名吉祥,其景俊丽。陪伴我们同游的有率真、热忱的孟东花老师,温婉、简静的王红霞老师,以及途中巧遇的谦逊、幽默的包颖红老师。

感念美丽的相逢,珍藏凤山的记忆。

置身于凤山的怀抱,远离尘嚣,忘却烦忧。芦苇丛生,曲径回廊,莲池观鱼,乃自然形胜。信步其间,步移景异,小欢喜油然而生。

集道儒佛文化为一体的泰山庙,富丽典雅,气势雄浑。蓬莱阁耸入云霄,忠诚地守护着泰山庙。说到泰山庙,不由得想起王托弟在那里拍的戏服照,别有一种美的风致。她在我离开秦安时,才从燕京乘高铁回娘家。有些错过,实在难以避免,许是苍天之安排。失之交臂,留下些许念想。

民以食为天,地处北方的秦安美食主要是面食:酸爽的浆水面,微辣的辣子面,用料做工类似搅团的馓饭,诱人的荞麦酸汤面片,口感不错的面鱼,很像醪糟味的甜醅……一直以来,只要知道我喜欢面食,就难免会有人以为我是北方人。

结缘秦安,始于秦安文友的作品,然后跟作者有了交集。彼此合得来,才有了千里相会的心愿。

遇见秦安,结交了好友,一睹了胜景。秦安情结,挥之不去。

作者简介

踏浪,本名邓江海,原籍闽南,生于四川。钟情文字,喜爱历史,恋慕音乐,醉心旅行。作品散见于《青年文星》、《台湾好报》、江山文学网,微信文学公众号等。一直觉得,每一篇作品都凝聚着作者的心血,是智慧的结晶。所以,没有理由不细细品赏,写出自己的心得。

一个秦安留守儿童的独白

我是留守儿童,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

虽然没有什么可供娱乐的玩具,但是我的童年并不孤独,甚至可以说,我的童年是五彩缤纷的。

每天,跟着爷爷去地里,一路上蹦蹦跳跳追随忽上忽下的蝴蝶,或是在村前清澈的小溪里蹚水、捉泥鳅。每天过得甚是潇洒。

上初中时,外出打工的父母暂时回到我们兄妹的身旁。

有一天,我发现他们头上竟生出了一根根的银丝,脸上也爬满了细而密的皱纹。

是什么时候呢?是什么时候我的父母已经老了?

忽然之间,我就想明白了。

对啊,是为了我们兄妹,为了我们的家,常年累月操劳的啊。

几年前,哥哥因为没有考上高中,自暴自弃地说要去打工、要去挣钱。

可是,我的父母哪里舍得他们的孩子那瘦弱的身板去干重活,哪里舍得孩子瘦弱的肩膀去扛生活的重担,所以,他们拼尽全力,四处找人求情说话,让哥哥上了一所较好的职校。

父母一生在外,体会了世间的世态炎凉,看透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所以,他们不让自己的孩子和他们一样遭受别人冷眼相待。于是,他们拼尽全力为孩子铺路。

多少次,我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高声演讲,博得一片赞叹,无人知道有人曾陪我彻夜诵读、陪我熬夜,即使只有那么为数不多的几次。这个人就是我的母亲。

我无情地掠夺走了母亲不断付出的努力,才赢得底下一片赞叹。而她,——我的母亲,却无怨无悔。

现在,我的背,直了、硬了,她的背,弯了、脆了;我的眼,明了、亮了,她的眼,昏了、花了;我的发,黑了、密了,她的发,白了,疏了。

狄更斯曾说:所有杰出的非凡人物,都有出色的母亲。

如今的我,懂礼貌的我,勤快的我,离不开一个人的谆谆教诲,那就是就是我的母亲。

某次我们班观看了满文军《懂你》的视频,其中有一段让我至今难忘。

视频中的母亲有三个孩子,并且孩子都在上学。母亲给三个孩子一人装了一个窝窝头,让他们在学校饿了吃。

有天,大儿子放学早,想给母亲一个惊喜,于是,他悄悄地推开门,静悄悄地走了进去,发现母亲似乎背着他在吃什么东西。

好吃的吗?

当他看清楚母亲手里的东西后,他哭了。他把他在学校没有舍得吃的窝窝头往母亲嘴里塞,可母亲却舍不得啊,即使她很饿很想吃,但她怕啊,怕她吃了她的孩子得挨饿,所以,她宁肯自己被饿得舔碗,也不愿吃那个窝窝头。

孩子哭了,母亲哭了,

看到这,我也已经泪流满面了……

看哪,这就是我们的母亲,一个宁肯自己挨饿也不愿孩子挨饿的母亲,一个一年365天每天都在劳作的母亲,一个一生都在为我们操劳的母亲,一个伟大的母亲……

我们越长大,陪在父母身边的机会越少,即使我们很想陪着他们,但种种现实的原因却不允许我们这样做。

父母不在我们的身边,但他们的爱却一直陪着我们从未离开过。

我们都像是一个个旅者,一直在不停地游走、奔波,在父母的身边无数次路过。

每次都想回头望一望家中的二老,但现实与生活却在催促着自己只能向前奔跑。

就像我曾听到的一句话说的那样:其实我们都一样,我们都是一群从爱的身边路过的旅者。

(本文系作者原创,原标题《从爱的身边路过》,获第22届“语文报杯”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国家级三等奖,段落略有调整,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赵文丽,甘肃秦安陇城人,现为秦安县第五中学学生。

王托弟/为什么是秦安 ?

2019年11月22日,《中国影像方志﹒甘肃卷﹒秦安篇》在CCTV-10播出,片场40分钟,从地名、历史、文化、民俗、手工、发展等几个维度比较全面地介绍了秦安。

作为一名秦安人,看到自己的家乡再一次登上央视,且时间长达四十分钟,自然十分自豪——坐地铁时,看到天水市旅游局的广告都会兴奋地发个朋友圈,现在央视看到生养了自己的秦安,怎能不开心呢?

秦安,在我心中具有无与伦比的高大地位,可好几次发现有人看到我个人简介“秦安女子”后,说:“泰安女子呀。”甚至还有泰安人惊呼:“老乡啊,我也是泰安的。”

国人长将秦安以为泰安,这让我们秦安人对自己的家乡产生非常复杂的感情,具体而言,是一种荣耀和自卑交相错综的感情。秦安籍在京人士李成义为此还专门写过一篇文章发表在《三联生活周刊》上。

但,为什么在央视拟定的2300集方志中,秦安会以第387集——如此靠前——的段位播出呢?从客观中立的立场去看秦安,它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呢?今天,让我们跟随方志镜头,了解一个不一样的秦安。

地名

秦安地处甘肃省东南部,隶属于天水市,是西北陇原上的一座小县城。

很多人问我:“你们秦安之所以叫秦安,是不是在历史上属秦地有关?”

这么说,也对,也不是很对。

秦安在古代被称为成纪。“成纪”的称呼,据说和伏羲有关。成纪在战国时就设县,秦朝统一后属陇西郡,故而时至今日有人提及秦安,也说“陇西成纪”。汉承秦制,设成纪县治。

分合相映中,千余年时光悄然离去,金正隆二年(公元1157年)以秦安城、腊家城始置秦安县,秦安作为县名由此开始。秦安在西周时为秦地,是秦亭的一部分,秦安之名,意取“期盼古代秦亭之地安宁的愿望”,一直沿用至今。

历史

上面说到,秦安人对自己的家乡,有一种荣耀和自卑交相错综的复杂感情。其中的“荣耀”,主要来自这座县城厚重的历史:是华夏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也是中华文明曙光冉冉升起的地方

秦安是一座历史文化相当悠久的县城,它是人文始祖伏羲女娲落地生根的地方,故而素有“羲里娲乡”之称。

《全后汉文》中写到的“伏羲苍精,初造工业,画卦结绳”的故事就发生在秦安。从史前伏羲氏画卦结网、宣朗人文开始,秦安就走入了华夏文明的进程。

每年六月,在秦安县陇城镇都会举办祭祀女娲典礼和在天水市举办的公祭人文始祖伏羲典礼。雄浑的钟鼓齐鸣中,西北高原的秦陇关河之间,祭乐回响、万人共祀,追怀人文始祖伏羲“一画开天肇启文明”的创世功绩。

伏羲女娲文化自古以来就是秦安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一直以史前传说的形式存在于文明长河的源头,直至在秦安发现了大地湾遗址。

大地湾遗址在秦安县城东北45千米、清水河南岸坡地上,于1958年被发掘,让大量沉睡在地下的彩陶、农作物标本、文字雏形等古遗存终彰于世,也把中华文明推远至将近8000年前。

古物静默,回望千年。

远至新石器时代、近至明清,无缺环、无断代的文物珍品,昭示着八千年的人类文明史。也溯引出其身后的关山古道、故境旧虚。在对远古文明的遥望中,大地湾遗址的发掘,让伏羲女娲文化有了实物支撑。

自从大地湾遗址被发掘后,便由“一千年看北京,五千年看西安,八千年看秦安”的说法,秦安人听后,怎不会滋生荣耀感呢?

秦安自古是交通要道和通衢驿路,所处的陇右南道是汉唐丝路的主干道,隋炀帝西征、玄奘西行、文成公主和蕃,都是经此西渐,名载史册。因为地处要塞,所以,秦安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在这片土地上,烽烟战火无数次在这片土地上点燃,最著名的当属三国时的街亭之战。

很多次,我给外地人说起自己的家乡,说挖地时都能挖出几千年前的东西;别人说我吹牛,我便笑他们的家乡历史太薄。虽是说笑,但真没吹牛,比如,我曾经放羊时就在清水河北岸的地里经常捡到秦砖汉瓦,还有恐龙化石呢。

名人

因为秦安历史悠久,故而在其历史长河中自然出现了很多赫赫有名的历史名人。

秦安这篇土地上出过或者说走出过很多厉害的人,这是让秦安人引以为傲的仅次于历史的一个理由了,比如,秦国祖宗好几代就生活在秦安,唐王朝的朝主上下好几代也都是秦安的,他们的功绩,世人皆知,在此便不赘述。

名震匈奴的“飞将军”李广,也是秦安人,此外,还有胡缵宗和安维峻。

胡缵宗是明代中期的名臣和诗人,“他乡万里关河渡,逆旅千山风雨秋”的仕宦足迹遍及南北,以廉洁爱民而著称。西归故里后开阁著书,在经学、诗文、方志、书法等方面均是名家,被尊称为“关西夫子”,遗泽秦安。尚存于秦安文庙墙壁上的琉璃盘龙,据传就是因为胡缵宗之故,朝廷特准佩加的。对了,我们看到的“趵突泉”三个字也出自胡缵宗之手。

明清以来,秦安民谚常称“三八进士四翰林,七九举人一探花”。有“陇上铁汉”之称的安维峻,是光绪年间进士,著名谏官。在凤山泰山殿的抱厦廊檐下,至今悬挂着安维峻手书的“护国佑民”匾额,为国为民之心跃然其中。安维峻释还归里后在家乡的书院、私塾讲学。他晚年创办学堂,招收多村儿童入学,促进了乡间的教育兴盛。

胡缵宗和安维峻虽不是秦安历史上最厉害的人,但是时下秦安人最引以为豪的两位名人,前年,秦安县政府专门打造了秦腔《铁汉安维峻》在全国巡演,可见,安维峻在秦安人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秦腔《铁汉安维峻》中的安维峻造型)

究其原因,可能那些更厉害的人,不但和秦安有关系,和全国其他地方也有关系,而且和其他地方的关系比和秦安的关系还要大。

比如诗仙李白,秦安县高铁站赫然矗立着“李白祖居地”的巨大石碑,但李白本人在秦安人的心中,和胡缵宗、安维峻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毕竟,李白的祖先在秦安生活过,而李白本人一生也未踏上秦安的土地。

文脉

诗礼相传文脉延绵。

除了悠久的历史和出现在历史中许许多多的名人,秦安文化昌兴,也是让秦安人走出去感觉非常有面子的一个方面。

最典型的当属凤山了。

凤山是从大地湾附近的九龙山向西延伸的余脉,由于地处古代东西方交流的主通道上,山上集合了儒、释、道多家的建筑,融宗教、民俗、碑刻、风光为一体,承载着秦地千年文化交汇,也带来持续的濡养与传承。

其次便是文庙。

中国的很多县城都有文庙,所以,一个县城有文庙,便没有特别之处。秦安文庙始建于元大德元年(公元1297年),经历代多次修缮,至今仍保有大成殿、状元桥等建筑,规制鲜明,可以看出当地文教的昌盛。

窃以为,秦安人的文脉在寻常百姓家,譬如走进任何一户人家,屋内随处可见悬挂着的字画。通渭因贾平凹之故,一跃成为“中国书画之乡”,秦安字画文化名声虽不及通渭斐然,但谁敢说秦安就不是“中国书画之乡”呢?

除了字画,体现在几乎每一个秦安人身上的文化气息,还有就是对秦腔的痴爱。

(秦安县文化馆常有秦腔演出)

当今秦腔文化的重心在陕西,但陕西戏曲研究院的很多名家来秦安演出,每每惊叹于秦安老百姓对秦腔的痴狂程度,就连齐爱云这样的名家,说她来秦安演出,也捏一把汗。

真正的文脉不在高处。一个地方真正的文化一定是根植于这个地方绝大多数人骨子里的毫不刻意的流露。

当然,作为文化的秦腔不是秦安独创。秦安特有的曲艺是秦安小曲。

秦安小曲又称秦安老调,是形成并主要流行于秦安境内的古老曲艺品种,起源于唐宋、盛行于明清,与南音、京韵、黄河鼓子曲并称为”中国四大雅曲”,2008年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与西北大部分地区粗犷、高亢的板腔体不同,秦安小曲有一种类似江南小调的缠绵、低徊韵味。据说当年胡缵宗首创秦安小曲“四六越调”,在当时文人士子所唱和与热衷下,形成典雅细腻的曲风。

除秦安小曲外,属于秦安独创的,还有秦安蜡花舞。

蜡花舞来源于唐宋的辞赋清唱,后来逐渐增加了动作,载歌载舞。明朝中期随着秦安小曲的兴盛,开始用秦安小曲进行伴奏。表演者手托花灯,突出甩肩、摆胯等特点,以“平摆扇”“高绕花”“凤凰三点头”等动作展现原生态的本真样式。

2011年秦安蜡花舞被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经济

绵长悠久的历史、闪耀在历史上空的人物、底蕴深厚的文化,这让秦安人对秦安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包括我在内的几乎所有秦安人,都以为自己的家乡有过无比辉煌的过去,那么,它就应该有足以匹配历史的现在。

可是,曾经闪耀在中国版图上的家乡,如今竟然是国家级贫困县!这让秦安人怎么接受?

秦安人对秦安的这种心态,和西安人对西安的心态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是,中国经济发展重心的变迁,无论秦安或者西安,无论它们有过何等辉煌的历史,在当今时代,都不可避免的处于国人的关注点边缘,甚至之外。诸如秦安、西安这些曾经作为华夏经济发展中心的地方,如今只是个配角,回想起自己昔日的辉煌,心情多少有点类似古代被冷落的妃子。

其实,客观来讲,如今依然是国家级贫困县的秦安,秦安人从来没有等靠要的思想,而是继续发扬“货郎精神”,在贫瘠的黄土地上奋斗着。

因为没有工业支撑,秦安的经济发展主要靠小商品贸易和果林业。

秦安一直是陇右小商品交易的枢纽。西北很多其他地方的商客都在秦安批发商品。可以说,小商品交易枢纽的地位,养活了无数秦安人。因为秦安小商品经济发达,故而秦安人和周边其他地方的人相比,自己头脑活泛些,外地人因此将秦安人叫“秦安鬼”。

近年来,秦安大力发展果林业。县政府也是挖空心思为当地经济发展寻找机会,最近几年举办的美丽田园观光游、桃花会、果品博览会,还大力挖掘旅游资源。

甚至不惜花重金邀请明星为秦安旅游产业的打造助力。

自高铁开通后,在“一带一路”的千载机遇下,秦安官民一体对果林业和旅游业所勾画的蓝图,终于有了施展的武力。

秦安的水果好,这不是秦安人自吹自擂,而是所有吃过秦安水果的人感受。

风吹陇上,林果飘香。每年蜜桃、苹果、白瓜等上市,我都将它们作为礼品赠送朋友,很多人,吃了秦安这几样水果,说以前都白吃了。

还有秦安的花椒,个人以为,其和秦安蜜桃一并,堪称“秦安果品双娇”,一点也不为过。

现在,果林业是秦安主要的经济来源。当然,还有一些经济效益并不大,但具有很高欣赏价值的工艺,在丰富秦安文化,助推秦安旅游产业发展上,功不可没。

比如,盛行于草编、麦秆画,陶艺等,这些带着泥土和阳光气息的物件,编织描画着人们对生活的热爱与向往,正从莽莽山野走向繁华都市。大自然的馈赠与悠久文化延绵交织,印证着秦安的历史人文和开拓进取。

从中原护卫之地到经略西域边关,秦安历来是东西商路、军事通道的要冲。丝路上的驼铃声声,伴随商贸往来文化交汇;古战场上的金戈铁马,奏出民族征战浩浩壮歌。名士文人西出边塞,写下壮阔诗篇;村风民俗历代积淀,散出质朴乡情。千载文脉延绵,历代雄风浩荡。西北小城秦安,正从中国历史的大后台走出,承前启后,铺展出今日繁华。

后记

辉煌的历史和惨淡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长期以来,秦安人便对自己的家乡产生了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一面因厚重的历史而踌躇满怀,一面因现实的落差而灰心丧气。这两种感情纠缠不清,让秦安人提起自己的家乡,往往很容易妄自菲薄。

以前以为只有秦安人对自己的家乡有这样的认识,后来发现,全国其他地方的人提起自己的家乡,很多人都持这种看法。起初,我是很不能理解这种看法的,因为我从小对于家乡的认识就像对自己父母的认识一样,感恩在心中占据了头条,因此,无法客观地评介自己的家乡。

当然,人到中年的我,走过祖国其他一些地方后,用所谓比较冷静理性的视角审视自己的家乡,依然觉得她的可亲可爱与可敬。因为,囿于自然环境、政策支持等,秦安在资源非常有限的条件下,从来没有放弃过前进的步伐;这,多么像一位多苦多难的母亲,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将自己先天不足的孩子依然养育成人。

中国人素有乡土情结,尤其在农耕时代一路走来的祖辈,和生养过自己的土地可谓血脉相连;如果长大后远走异乡,几乎每个人都会产生余光中式的“乡愁”,且一生被这种感情纠缠,成为难以摆脱的宿命。

到我这代人,随着改革开放及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土地相依为命的生存方式及因此而来的文化,从我们一出生就开始在绝大多数人身上消散了下去。尤其,像我这种所谓“跳出农门”的人,放眼一生,纵然绝大部分时光要在城市度过,但农耕文化烙在我们身上的印迹将伴随终生,对家乡眷恋,便是这种印迹的具体表现之一。

心中有家乡可供眷恋,虽偶或会让人忧伤,但却无比幸福;这种幸福,就像漂泊他乡,再苦再累,只要想起远方有个家,家里有父母、有很多牵挂,顿时,便有了披荆斩棘、努力向前的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就是家乡对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的意义所在。所以,当秦安再一次出现在央视上时,让几乎所有秦安人沸腾起来了。

我们必须承认的是,任何一个地方的兴起和衰落,原因是非常复杂的。秦安,再往大说,甘肃,甚至整个西部,在当今国民经济占比中,都小得可怜。目观秦安近几年的发展,还是出乎意料,这是好的动向,我们只要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在有限的客观条件下,不气馁、不妄自菲薄,一个一个脚步奋斗:只有每一个秦安人不辜负秦安,秦安才不会让秦安人失望。

PS:因精力有限,兼之篇幅所限,述及秦安,本文难免有挂一漏万之嫌;如有不妥,请大家多多包涵。再次祝我们的家乡秦安繁荣昌盛!

他是秦安的农家娃,挑着扁担跑30里山路,现在是985大学教授

(李世清老师和他的学生)

那是一个寒假,天还没大亮,母亲就点上煤油灯做饭,父亲早点吃了要去卖党参。

我家烟囱冒烟时,隔壁的二爷家也是冒烟,也是做饭呢,让我的大叔世世跟着父亲也去卖党参。

那两年,家家种党参,却是滞销,附近没人收,只能挑到二三十里外的外乡的集市上卖。因为路远,就得老早动身。

不一会儿,两个人挑着扁担出门了,父亲挑着两筐党参在前面,大叔挑着两筐党参在后面跟着,一起出了李家群落楸树巷,然后就是弯曲陡峭的上山路。两家人站在门口的场边,目送两个人在崖顶头挑着扁担一步步地往上攀爬,直到一个拐弯处消失。

我们家在秦安县王窑乡硬湾村的楸树巷,父亲和大叔挑着党参去卖的地方是叶堡乡或郭嘉乡。先走半小时上山路,再是半小时平路,然后倾斜的下山路四五十分钟,到叶堡乡的集市,就是二十里路了,这儿没成交的话,又得远走十几里路到郭嘉乡的咀头集市。

我们都想,两个人跑到叶堡乡把党参卖了,赶紧回来,免得再往远里跑。

结果比大家想象的还惨。

傍晚时分,两个人从崖顶头的拐弯处出现,渐行渐近,父亲是空筐,大叔世世的两筐党参又挑回来了。原来两人挑到叶堡乡,没人要党参,又往郭嘉乡的咀头集市跑,父亲的两筐党参卖了,大叔的两筐党参没人买,只好挑回家来。

大叔来来回回六七十里路,白跑了。

当年,世世大叔才20岁,在二爷二婆看来还是一个娃娃。农家孩子在这个年龄挑扁担跑二三十里山路是常事,可大叔的不同是,他已是西北农学院的大学生,寒假回家帮二爷卖党参。他是80年代初的大学生,天之骄子啊,一般的大学生即便回乡干农活也是轻活,可他依然翻山越岭挑着扁担远途跋涉。

我的大叔世世只是小名,在秦安二中读书时改叫李世清,并在1982年从秦安二中考入西北农学院,也就是现在的西北农林科技大学,985大学。

大叔李世清即便是大学生,不仅能挑,还会耕地。

有一年暑假,他帮着三爸家耕地,前面一头驴拉着犁,他在后面扶着,一上午愣是把一亩山地耕完。扶犁耕地可是技术活,有些农人都不拿手,像我到现在都是扶不住犁。

李世清是从乡村泥土中走出去的大学生,但他没有刻意去掉身上的泥土印记,这让他一直有深深的农耕情怀,故乡情怀。

(李世清老师的家族群落)

1986年,李世清从西北农大本科毕业,分配到甘肃农大当老师。没多久,又回西北农大当老师,一边工作一边深造,先是西农大的硕士和博士,再是兰州大学的博士后,1998年成为西北农业大学的副教授,2001年成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的教授。

算一下,我的大叔35岁成为副教授,38岁成为教授。

现在李世清是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的名教授了。学校官网介绍本校名师时,李世清的名字赫然在列。

西北农林科大有2个国家重点实验室,其中的黄土高原土壤侵袭与旱地农业国家重点实验室,就由李世清主管,常务副主任。对了,他不是党员。我多次搜索发现,有些学术会议他坐在台上,在西农大副校长身边,其他教授在台下,座次可能是一种学术实力吧。

李世清到现在指导过的博士36人,硕士40多人。

985大学的名师了,一心钻到学术圈而与故乡渐行渐远?不是的,我的大叔李世清一直回报故乡,关顾故乡。

五年前吧,我看到新闻他在天水,西北农林科大支援天水农林技术的会议,天水副市长带团对接呢。

李世清对故乡本家人的爱更是涓涓细流。

2017年初,我的一个堂哥突发疾病离世,留下几个还在读书的孩子,李世清第一时间赶回家,给堂哥家送上慰问金,并在暑假将堂哥的一个孩子带到西农大勤工俭学。

2018年,他给本家人添置了一个大帐篷,我们那边红白喜事都要搭帐篷,以前有一个白的,这回弄了一个红的。大叔说,红喜事用红帐篷,白喜事用白帐篷,红白分明。

2020年,我们李家群落楸树巷圈建100周年,要搞一个纪念活动,定制220个保温杯和220个手提袋,上面刻上“楸树巷”的文字和图案,这可是上万元的花销,李世清是捐资的“第一大股东”。并且纪念袋和纪念杯的设计和题字,都是他找人忙活的。

(李家群落楸树巷百年纪念品)

今年前半年武汉疫情肆虐,李世清组织实验室和合作单位,给武汉的华中农大捐款5万7千多元。

他的爱在故乡,也在异乡。

一个人孝敬父母容易,还能孝敬本家族的老人就比较难,大叔李世清却能兼顾起来。

2018年正月底,我父亲地里背柴,回家拿暖瓶喝水突然晕倒,三天后去世,李世清第一时间打来电话,哭着说,“本来要去北京开会,现在决定不去了,回家给老哥奔丧。”

他和我父亲是同辈,把我父亲叫“老哥”。隔天,他从西安满怀悲伤地回来了,当晚他一夜没睡,在父亲的棺材旁守灵到天亮。

2020年农历八月,五爷烧三年纸,李世清又是跨省回来祭祀。而我在北京没能回去给五爷烧纸,自己有些愧疚,在孝敬本家的老人上,我是比不了大叔。

以前本家老人去世,外地的侄孙都是不回来奔丧,主要是路太远。李世清算是做了一个示范,本家族有老人离世,能回家就尽量回家吧,送亲人最后一程,孝心需要千百里的脚步来丈量。

我们李家现在年岁最大的老人,是我的三太太,94岁了。每次回家,我都去看三太太,她都跟我絮叨李世清的好,叫着他的小名说:“世世真的把我好,每次回村都是回回来看我,真的孝顺我……”有时三太太说着说着,眼眶里打转着泪珠,很是动情。

大叔李世清贵为985大学的教授,可胃口还是“秦安胃”,在陕西的家里有一口酸菜缸,经常吃浆水酸菜面。

何止是胃口,他的心口也是故乡的,离开老家那么久远,依旧接着地气。

作者简介

李成义,甘肃省秦安县王窑乡人,秦安西川中学毕业生,现在北京搬砖。十几年来,在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BBC、韩国《朝鲜日报》《中央日报》《南方周末》《南方都市报》《新京报》《人民日报》、新华社、《新民晚报》《三联生活周刊》《读者》《意林》《北京青年报》《北京晚报》等国际国内一流媒体发表文章300余篇,参加全国和省级征文比赛获奖30次。本人关注国际国家大事,亦关注乡村小事,我永远是“农的传人”!

李成义|秦安农村人的扫填炕

冬天了,早晚冷就在炕上暖着,太阳出来了出去干点农活。可是,天水秦安有一个农活要趁着冷去干,那就是扫填炕。

填炕,看着是动宾,却在秦安方言中是名词,泛指烂草、树叶、苜蓿茬等能烧炕的东西。填炕三六九等,苜蓿茬子就是九等,烧的炕耐热耐久。

扫苜蓿茬怎么趁着冷?天还没亮时最冷,苜蓿茬子都是冻的,脆的,甩棍扫过去苜蓿茬就折了,再用扫把扫起来挑回家就行。天亮暖和了,苜蓿茬就是柔的,扫起来不容易折断。甩棍,扫苜蓿茬子的细条长棍,能直也能弯,弹性好,要用专门的木条削成。甩棍不好的话,甩棍却折了,苜蓿茬还好好的。

早晨四五点,父亲就挑上扁担,拿上甩棍和扫把跑到天字梁上的苜蓿地里扫填炕,本来前一晚我许诺跟着也去扫填炕,可真正到了起床时间,听着外面呼呼的北风,我就怕冷不愿起,继续蜷缩在被窝里蒙头睡觉,父亲也不叫醒我,一个人出门了。

其实,父亲穿衣、下炕、穿鞋,还有偶尔的咳嗽声,我是有觉察的,但是,我不能睁开眼睛看,装作熟睡的样子,让他不好意思叫醒我。确实,他看着我熟睡的样子,不忍叫我。

听着父亲走出院门,脚步声渐行渐远,我这才放心地睡熟了。太阳升起老高,该吃早饭了,一回头,看到父亲挑着两大筐填炕从崖顶头走来,我就有些内疚,怎么没早起陪他一起去干活。再一转眼,父亲都到家门口了,两筐的填炕都压弯了扁担,数九寒天,他竟然满头大汗,连背子都是一片湿。父亲放下填炕,进屋擦汗,我就把两筐填炕摊开在地上,让太阳晒干。吃早饭时,父母就嘀咕,让我明天早早起来,一起去天字梁扫填炕。(填炕)我满口答应,心想明天应该能起的来,鼓一个勇气扫一回填炕。可是,第二天又是起不来,瞌睡,怕冷。扫填炕要趁着冷,天字梁是我们庄的高处,是风口,凛冽寒风,冷上加冷。

从初中到高中,一连几年的休息天和寒假,我都是第二天要去扫填炕,结果,第二天早晨就是赖在热炕上不起来。外面的寒风像刀刮一样,要人命,我害怕!后来,我高中休学,还是没扫过一次填炕。一天早晨,父亲挑上扁担出门了,我还是呼呼大睡,母亲进来吼了,催我赶紧起来扫填炕。我揉着惺忪的眼睛,挑上扁担,拿上甩棍和扫把,很不情愿地出门。

我这才发现,还是满天繁星,寒气逼人,冻的我缩手缩脚。走十几分钟,我到天字梁上的苜蓿地,真是风口,北风吹来冻的牙关嘎吱响。却见父亲扫一大片了,他脱掉的棉袄扔在地上,只是穿着一件外套,一脸的汗水。

一旁,谢江龙家的谢爷也在扫填炕呢。

冷啊,我放不开手,捏着甩棍使不上劲,我都想转身跑回家。父亲吆喝我:使劲!使劲!我就弯下腰使劲扫,几分钟,十几分钟,身子慢慢热乎了,我扫扫扫,竟然也出汗了,感觉是一种热运动,整个人活力四射。一片苜蓿地好比一个大舞台,我挥舞着甩棍,一根根的苜蓿茬折了,折了,匍匐倒地,我越扫越起劲。天亮了,太阳出来了,我扫了两筐苜蓿茬子,挑着扁担满载而归。出门时冻的哆哆嗦嗦,像一个病身子,进门时热的大汗淋漓,像健儿归来,短短两三个小时,我的身子凤凰涅槃。还有,出门时带有一股子怨恨,怨恨父母逼着我扫填炕,现在进门时一切都是释然。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扫填炕。后来大雪覆盖没得扫,等雪融化,我背着行囊到城里卖苦力了。从此,扫填炕成为一个冰冷的记忆,一个温暖的记忆……

作者简介

李成义,甘肃省秦安县王窑乡人,秦安西川中学毕业生,现在北京搬砖。十几年来,在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BBC、韩国《朝鲜日报》《中央日报》《南方周末》《南方都市报》《新京报》《人民日报》、新华社、《新民晚报》《三联生活周刊》《读者》《意林》《北京青年报》《北京晚报》等国际国内一流媒体发表文章300余篇,参加全国和省级征文比赛获奖30次。本人关注国际国家大事,亦关注乡村小事,我永远是“农的传人”!

​何国宗|在秦安奔赴一场庙会

(一)

家乡对面十余里的东升村棱杆组常举办庙会。

居住的小庄与棱杆仅相隔一条沟谷,平时一抬头就能瞧见棱杆的全貌,何况每次唱戏时震耳欲聋的铁炮声传彻山谷,周围十里八乡的村民自然知道唱戏的消息。

寂静的乡村顿时沸腾了。我们关注着戏场动态,尤其关注晚上是否会放烟花。

棱杆的庙会除特殊情况外每年在春季和秋季两次。

这两年因疫情严重停办过,今年春季庙会便提前在正月下旬举办——刚结束,疫情爆发,其他各地庙会就禁止了。秋季同样办得很早,选择在7月6日至9日举办,尽管高温天气酷暑逼人,但庙会也办得成功且相当完美。

小时候每次办庙会我必然要跟随庄里人一同去的,快步走一小时可到戏场,慢一点一个半小时也能到达。

这次秋季庙会打算去一趟,是与一位文友联系好的。

今年轮到文友所在村当会长,他被安排在庙院,除了收香火钱外,还要把每个香客上愿钱写在红纸张榜公布。所以,文友被限制在庙院,从每天早八时始直至夜戏散场,四天都得坚守。

文友是个大忙人,平时既要搞种植业,还当村医常去镇卫生院开会抓防疫,业余时又搞摄影艺术参与婚庆摄像,我俩常擦肩而过却不能好好相聚。庙会几天,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7月8日是庙会的第三天,匆匆吃完早饭后就乘着凉爽的晨风从家里出发步行而去。

十余里山路走了两个小时,原因是在两处景点拍照停留耽误。

一处是村小学。

行走中途路过村小学,昔日的故园已没有学生荒废闲置多年,看到两面檐坚固的教室及铁栅栏校门,感慨满怀。

学校处于庄下边一个宽大的平地上,是个教书育人的风水宝地。上世纪八十年代教学质量在叶堡全乡闻名,走出不少才俊,如李家湾的李某任成县县长多年,师家河师某曾是广州电信局董事长现居加拿大,阳坡湾何某担任靖远煤矿矿长……很多有成就的人都在这里上过小学。

校园东边的两棵大柳树枝叶茂密贮藏无限生机,五十多年过去仍显威严气概。

另一处是天堑红土坡。

东升村南边各个村子的人一旦来这里,必须得上红土山坡,过一段极其险要危崖断壁形的山脊,总长度约40多米,其中25米的路面不足一米宽。

这个坡总体形状像骆驼的两个驼峰,全是不长草木的红土而且非常坚固,虽然经过多年的风雨冲刷,却一直巍然屹立。

走过的人都有一种战战兢兢感,心里捏着一把汗,不敢朝脚下观望,特别是年龄大的老人,更需要人扶持。过这个“天堑”,要凭勇气且保持坚定信念,以良好的心志力向前冲,切不可有畏缩感,方能把它踩在脚下。

(二)

到戏场恰好十时,刚开演。

戏楼彩旗招展,锣鼓家什敲响,胡琴唢呐悠扬的旋律流荡上空,折子戏《拾黄金》演得正酣,观众有上百人,最前边坐板凳的是老年戏迷,他们个个伸长脖子,睁大眼睛,激动得心都在嗓子眼上。

拿着香蜡裱纸进庙烧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个个神釆奕奕,小轿车在通往戏场的水泥硬化路上来回穿梭,好一派时代新气象。

为了防止观众中署,戏场上空挂了个偌大的黑色遮阳网。常听人风趣地说,这些年因天旱太重,把庄稼和来看戏的人都晒得稀疏了,但今天的观众还算多。

从戏台屏幕横幅上得知邀请的是陇西县秦剧团,今天还是正会要唱两本戏又加一折。本戏为《双官诰》《金沙滩》,一场文戏一场武戏,特邀西安三意社青年演员马亮主演杨继业,由此吸引了更多观众。

原想就去庙院烧个香,不料碰到一位熟人,直到折戏结束才进庙。

与文友六年未谋面,今天相见颇为感动。他态度很真诚,热情地为我倒茶递烟;说话注意分寸,不轻易透露一句对别人不利的话语,表现出灵活机智的处世艺术。

吃茶聊天中得知该庙会所辖十个村庄,全社总人口五千多,算是不大不小的庙会,每五年轮流当一次会长,观众主要是当会长的民众在充实支撑。

戏台庙宇这些年随时代变迁不断修缮,但前些年政府明文规定各地的寺庙戏楼建设不能超过当地的村委会,另外村干部及党员坚决不能当庙会负责人,由此场地规模再没有扩大。

演员住宿楼已经修成使用,今年又把旧庙门拆掉了,翻修新式样木架子山门,工程还在建设中。

原想只有大庙会为上愿者摆招待宴席,今天才知其它庙会同样坐席。上愿五十元就发个饭票,餐厅在戏台邻边,是个用彩钢瓦搭成的简易房,一轮能摆十桌,只在正会两天摆席,看戏的大多数人会来坐席。

我坐的一轮席是演员吃完午饭后开的。天气热,一桌十人都穿半袖,酒是较高档次的山西汾酒,因天热无人喝便换成雪碧饮料。

坐席场面宏大,气氛热烈,人们边吃边谈聊资一欢,村民良好的精神风貌及物质生活的繁荣,令人备受鼓舞。

(三)

棱杆组现有八十多户人家,庄里小巷道全部作了硬化,多数人户院落修建严严实实,门前有停车房。有一户修建的三层楼房,一边有个乘凉的平台,上端搭起一个遮阳天棚的顶,阳光快要下山时,微风吹来,坐在上边乘凉确实清爽。

人们在门前空地上种植了瓜果蔬菜,还用绳子网罩四边以防止野鸡啄食。更有一些人家为了管理好果园,在园子四周安装大网子,既可防冰雹袭击,野猪也不敢擅自闯入。有一家人养了一圈奶山羊,羊都散乱在后院大槐树下。戏场邻边的一户人家饲养土蜂,门前摆放有二三十个土蜂窝……村民们仍然保持着淳朴厚实的民情风俗。

“看戏则看戏,亲戚家门前不要去。”这是一句口头禅,尽管如此说,多数人还是重视亲情关系,常走亲访友。

过去交通不便,去看戏,一般会在亲戚家住一段日子。现在交通很方便,已经很少在亲戚家住宿,但人情味却丝毫未减,散场后,常有“到我家吃个晚饭连夜戏吧”的邀请声。

返回途中,走到红士坡时坐下打算歇息一阵,恰邻村老王过来了,于是便一路边聊边走,闲谈中得知他已有71岁高龄,但看上去不老,兼之这些年因孩子成家光景也好,精神矍铄,说他昨天高温炙烤下早出晚归来回步行四十里山路去了黄家湾看了一回女儿。

快到沟底河畔时,老人的老伴打来电话询问:“到了哪里?太热了防中暑。”

(四)

办庙会是村镇的一种习俗。

在山乡广阔的原野上干活的农人如能听到几声优美的秦腔乱弹,仿佛看到了人生的光明和希望,所有的疲劳与忧愁倾刻间烟消云散。

人们喜欢听秦腔看大戏,因生活好转也愿捐款赞助。

四天庙会中第一天常演《大升官》或《龙凤呈祥》,因升官娶亲都是人生喜事,第二第三天算正会,邀请的名角闪亮登台,演再熟悉的戏,观众都百看不厌捧场喝彩。第四天晚场常为清唱或歌舞晚会,庙会在观众爆满、掌声不断的喝彩声里庙会落下了帷幕。

留驻在村的人非常重视一年一度的庙会,庙会将至,甚至联系在外工作的亲友赶来帮忙,大家齐心协力,庙会才得以经久不衰,一年又一年地延续了下来,给人们带来无限的憧憬和希望。

何国宗,笔名何兴,1967年生,甘肃秦安县叶堡镇人,基层政府工作。已发表新闻文学作品百余篇,为天水市作协会员。

雪潇|秦安大地湾碎想

雪潇|秦安大地湾碎想

秦安大地湾碎想

丢下那些坛坛罐罐

丢下那些居家过日子的好东西

大地湾人走远了。他们甚至还丢下了

几个旧石器、一把黄小米

为了远行,他们还丢下了屋后山坡上

祖先的头骨……现在是早晨

阳光照在大地湾向阳的山坡

如照着大地湾人

英俊的鼻梁

和宽厚的

前额

关于秦安历史文化的自信问题

关于秦安历史文化的自信问题

文/仙岭渔父

老朽乃乡下白丁,枉谈文化,自然会引来诸多争议,但有争议就是好事情,比如成纪等问题,如果不争议就等于是默认。

关于这个问题,先贤和今天一样,有拱手送人的,也有据理力争的,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大概各自都有各自坚持的原因和依据。至于秦安小曲之类,起源很早,这是不可争议的事情,明代以前早已传唱。至于影响,大家可以同陕北民歌、江南民歌、以及青海民歌等比对研究,当然究竟是谁影响了谁,这个问题是一时半会儿也整不明白的。

民间艺人演唱秦安小曲

秦安的管辖地域在历朝历代都有变动,至少在西晋时候,它的一部分为略阳郡管辖,一部分为天水郡所辖。县北为成纪县之地,县东为陇城县(即略阳郡)之地,县中间至南为显亲县之地,当然显亲、成纪、陇城(或略阳)是随着时代的变动而经常变化着的,我说的是大体的情状。这样秦安文化自然而然地分为至少三大块。而秦安小曲流传的地域则是古成纪显亲一带,与略阳(陇城)无涉。所以秦安小曲也包括腊花舞是成纪文化的一部分。

另外,秦安小曲主要是以其唱腔和曲牌为形式的,至于所唱的内容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内容,比如今天创作的《杀鸡宰鹅》之类的,你不能说有今天的内容,小曲就产生在今天。

秦安成纪文化博大而深厚,比如成纪李氏文化、伏羲女娲文化以及各类民俗文化等,不能因为今天看不到了就说以前没有。笔者查阅过许多史料,走访过许多民间耆老,皆证明在民国之前,秦安文化居陇南之冠。当然追溯到汉魏晋南北朝时就更加深厚博大了。

历史不是虚无的,历史的辉煌改变不了今天的落后和荒凉,这一点也是不言而喻的,但以今日之荒凉来否定历史就有点对不起古人了。所以文化自信,尤其是历史文化自信是非常必要的。在主观上,对于否定秦安历史文化的观点笔者也和许多热爱家乡的人们一样是持反对态度的。

文化重在建设,重在宣传,在邻县都大力弘扬历史文化,甚至在没有历史文化积淀的地方也在创造历史文化的时候,咱们还对地方文化枉自菲薄就是万万的不应该了。

另外,文化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不如一囊钱来得实在。但文化足以激励这方土地上生存的人们缅怀古人,超越古人,创造更为丰富的地方文化;而且文化建设并不是载几棵树,树几块石头那么简单,文化这个东西得有人研究、整理,得有人提出和发现。

我们欢迎对秦安历史文化挖掘和宣传的建设性意见,如果对历史文化有所怀疑,就拿出必要的证据——文字的,实物的都可以的。但是,我更希望今人尊崇先贤,继承先贤,弘扬之,光大之!

李雁彬笔名仙岭渔父,玄铁,生于1974年,甘肃秦安人。1997年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中文系,曾任西北师范大学文学联合会会刊《我们》主编。毕业后多年在乡镇工作,后调入秦安县地方志办公室,从事县志编纂工作。业余从事诗歌、散文、史地论文的写作,在《天水日报》《天水晚报》《档案》杂志《伏羲文化研究》《天水学刊》等发表诗歌、论文20余组(篇),诗歌曾入选《灿烂星河——西北师大校友诗歌选》(2002年,甘肃文化出版社出版)《2015年中国诗选》《诗作·诗刊》《当代新诗百家》等纸质和网络诗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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