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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潇|​疫间诗十二首

【听取“啊”声一片】

一根竹棍,正捣向人类的咽喉。

大地上,啊声一片。

阿门,啊声中,

确实有门打开,

地狱之门,天堂之门,雕花门、柴门……

排队摘下口罩,啊啊有声!

都得啊!

城府再深,现在也得啊;

吃肉不吐骨头的,

现在也得吐一声啊;

这意味着我们人生漏洞的啊啊,

口罩,是它最好的补丁;

啊,它曾经是伪浪漫主义诗人嘴里的

口香糖、撩妹词,现在,

报应来了——当他啊的时候,

一根竹棍,捣向他骚情的咽喉……

啊,莫斯科的钟声,

捣了十二下!

【某公装C】

值班室里,某公西装革履,正襟危坐,表情正确,如天降大任。隔壁老王问:你在干什么?曰:我在装C。老王不解:什么C?曰(耐心地):ABC的C。仍不解。公乃喟然而释曰:A和B都有人装过了,我只好装C!老王闻言,喟然而叹:这孩子!

【包宿舍】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于是,我就在群里

不耻下问:啥叫个

包宿舍?

群众的沉默高深莫测……

半晌,有打工者曰:

是不是管吃管住的意思?

复半晌,有富起来了的打工者,

见多识广地教导我:这孩子,

什么都不懂!包宿舍,

那肯定是包夜呀!

【悄悄告诉你】

一只蝴蝶煽动翅膀,

悄悄告诉你:遥远的大海上,

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风暴已经生成……这个,

你可以不明白。

一只测温枪对准额头,

悄悄告诉你:这个时代,

你要低调;你可千万不敢

头脑发热……这个,

你一定要明白!

【我们小区里的猫眯】

夜深人静,我们小区的猫眯,

眯着眼,偷窥着我们的秘密……

和我们小区的车子一样,

我们小区的猫眯也是紧凑型的,

是低配置的——老虎。

爱虎之心,人皆有之,

我们小区的善男信女吃肉,

总要给猫眯们碗底留下一块。

那些摇着尾巴的狗儿,姓赵,

或者姓了赵,然则这些猫眯,

你们贵姓?

夜深人静,我们小区的猫眯,

眯着眼,偷窥着我们的秘密……

最近这些天,猫们观察到人间的异象——

小区人排起了长蛇阵,

做出了怪样子——

一个一个,仰起头,张开嘴,

去咬白衣人手里的

那根棉签……

猫眯的眯眯眼一片迷茫——

那竹棍不像鱼骨,

那棉花也不像肉肉。

【俺那右脚】

俺那右脚,受过伤的大拇指,领着四个小指,

人生的泥路上,紧紧地

抠住鞋底……;元旦,

文艺汇演,它们一起跳动在

新年的歌唱里,歌唱俺的脚臭。

也曾经,紧张得发抖。

那是教研室主任肃然前来听课的时候,

俺在台子上拼命说普通话,

俺那右脚,还有右腿,

不争气——在下面兀自发抖。

足不出户的日子多么漫长啊!

小区的门卫也戴上了口罩板起了面孔,

不让我出去买烟!

我平时,也不是给你们没有发烟!

没奈何,俺那右脚,

只好窝在鞋子里,撒开脚丫子想象——

把某个人的肉头,想象成一颗足球……

俺那右脚,当年受伤也是因为足球

——俺那右脚,鸡蛋碰石头时,

碰掉了大拇指的,

脚指甲……那钻心的

低级疼啊!

【娃哈哈矿泉水】

又不是魔鬼,所罗门,

你为什么要把它,

装在瓶子里,

并且拧上盖子,在塑料的监狱里,

判处了三个月的保质期?

小区封闭了,送水员不送水了,

我打开一瓶过期的矿泉水,

一饮而尽。所罗门,

你用瓶子监禁了三年的魔鬼,

现在,我要用我身体里的荒原,

把它们流放到广阔天地!

曾经,满大街

都是捡矿泉水瓶子的女人,

而现在,她们都不见了。大街上

空空荡荡。所罗门,

你你你,你把她们,

你把那些水做的骨肉,

藏到哪里去了?

【红色羽绒服】

每年到送寒衣这天,

我就想起母亲,想起那个晚上,

母亲说:明天,你给我买上一件羽绒服,

红颜色的。

母亲说:然后哪一天,

我把羽绒服穿上,你把我推到院子里,

晒一会太阳……父亲去世后,

母亲一直和我在一起,

给我扫地,给我剥葱,给我当闹钟,

给我女儿讲我们家族的故事,

有时也讲自己的童年……母亲

从没有要求过什么,

我们吃啥,她吃啥;

我们不吃啥,她不吃啥。

母亲只要过一件红色羽绒服。

前半夜,母亲说出她的要求,

后半夜,母亲就去世了……母亲!

母亲!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天下母亲啊,

你们多么幸福!

你们的红色羽绒服,

是我心里的一块伤。

这块伤,每年送寒衣的这天,

就隐隐作痛……而今年这一天,尤其痛

今年送寒衣的这天,为了防疫,

小区里不准进,也不准出……

今年送寒衣的这天,

天下母亲,冷得瑟瑟发抖。

【花茶】

有时,我也会舌头一软,

口吐甜言蜜语。有一次,

我给一位美女说:

为了伟大的美容事业,

你要每天早上,

喝一杯蜂蜜水……

其实我自己却是喝茶,

喝各种各样的茶,包括苦荞茶;

喝各种来路的茶,

包括别人不喝了的茶。

我就是不喝花茶,

花犯,才喝花茶,犯花案。

但是今天,做完第九次核酸,

实在没得喝了,我就

泡了一杯花茶。

也好喝。

至少也有香!花香!

——世事难料啊,那在鼻子里死了的,

又在舌尖上复活!

【水果糖】

孤独的日子里,

连茶几上的水果糖,都是孤独的

因为果盘是孤独的。

因为没有客人,更没有小客人,

客厅里,空空荡荡。

只好打开电视机,

像剥开一颗糖。

老两口,一边痛骂糖衣炮弹,

一边观赏糖衣炮弹,

津津有味。

哲学家A认为:水果糖,

剥开它它就死了!

哲学家B认为:

水果糖,剥开它它就活着!

水果糖也难活啊!

我们就是水果糖!

【讨厌加】

周作人说:他在英国吃红茶,

吃了一个寂寞——吃不出味道,

最讨厌的是:英国人吃茶,

要加糖。

有时还要加盐。

有时还要加油——

加猪油。

讨厌!

加,就是这么讨厌——

加班,讨厌!

加拿大,讨厌!

深圳房价已经贼贵了,

还要十万加,讨厌;

尿酸加,讨厌;

风雨交加,讨厌;

脸上雪上加霜,讨厌;

近视镜又加度数了,讨厌;

……这两年,驴嘴上套上了驴笼嘴,

够讨厌的了,却又要加上口罩……

真讨厌!

【日记:小区封闭期间的一个梦】

空荡荡的人间,我的黑色旅行包,

兀自旅行着。

我紧跟着。

脚下的道路越来越软,

先是像蛇,

后来像水蛇,

再后来像妖冶的水蛇……

我就想到某美女的腰。

村里人说:她的腰,水蛇腰。

这样一想,我心里就一个婀娜,

就一失足,

就跌入一方江湖。

我就堕落,就手忙脚乱……

就想抓住一根稻草,

波浪中,先把小命保住。

还好,瞎猫儿逮老鼠,

我逮住了一叶绿荷。我的好绿荷,

正好让我掩面大哭。

再拿她当手绢,擦眼窝……

特殊时期,我的好绿荷,

又让我挂在嘴上,当口罩。

让我啥也不要说。

憋得受不住了,醒了,

原来是我脸上,盖着一本旧书。

【作者简介】:雪潇。1965年生于甘肃秦安。现为天水师范学院文史学院教授。出版有学术专著多部。业余从事文学创作,出版有现代诗歌集《带肩的头像》(作家出版社2003)、现代诗集《大地之湾》(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2015)等。

雪潇|秦安大地湾碎想

雪潇|秦安大地湾碎想

秦安大地湾碎想

丢下那些坛坛罐罐

丢下那些居家过日子的好东西

大地湾人走远了。他们甚至还丢下了

几个旧石器、一把黄小米

为了远行,他们还丢下了屋后山坡上

祖先的头骨……现在是早晨

阳光照在大地湾向阳的山坡

如照着大地湾人

英俊的鼻梁

和宽厚的

前额

雪潇|飞机上的靓妹

飞机上的靓妹

飞行的时候,你的邻座上

落下一位靓妹,你就要

感谢真主

感谢自己的好运气

天使一般的靓妹

她的眼窝那么深

目光那么蓝

越看越像是

飞机的小舷窗

小舷窗里,有个天堂

雪潇|飞机上一个小孩老是哭哭哭

飞机上一个小孩老是哭哭哭

飞机上,一个小孩老是哭

小家伙一上飞机就哭

在他妈的怀里也哭

一直哭,哭得他妈哭笑不得

空姐走过来,小家伙居然也哭

哭得空姐,成了职业微笑的机械师

看着邻座的老外,小家伙当然也要哭

老外半生不熟的中国话,不说还好

他一说,孩子哭得更加厉害

小家伙,这么大的玩具房子,在空中飞着

多么有趣多么好玩,但小家伙还是要哭

他爸爸的腰里系上安全带,他更哭

小家伙终于不哭了,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又哭了起来

小家伙把他的哭

一直从西安,空运到了深圳

雪潇|天空中的滑滑梯

天空中的滑滑梯

飞机起飞,爬升

大家都往后仰——既然是一种高升的姿势

当然要骄傲一些,最好像副科升正科那样骄傲

骄傲得把个头仰过去,再仰过去……

飞机一直爬升到一万米的高度

开始平稳飞行——就是传说中

一碗水波澜不惊的那种平稳

这时候空姐给大家发放餐饮

你一般要什么?我一般要的是咖啡

咖啡在小桌板上果然波澜不惊

这种波澜不惊一直持续到另一个大城市上空

飞机开始降落……

除非是战斗机(战斗机会在空中急转弯)

一般民航客机,它的飞行就是这样简单

简单得像小时候我们玩过的滑滑梯

——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然后

一屁股

滑下来

雪潇|飞机上的洗手间

飞机上的洗手间

这是从深圳飞往西安的航班

前排A座的那个大男人,弯着腰

捂着个小挎包,歉意地微笑着

一次一次又一次,站起来

挤过B座和C座

在过道里,望一眼后面

然后走向后面,然后从后面

钻进洗手间……这个诡异的男人

第一次进去,可能确实内急

第二次进去,可能前列腺有炎

第三次进去,可能是想充分体验飞机上尿尿的快感吧

如果他第四次进去呢?

如果他第四次进去,我就要向空姐举报

我不得不向空姐举报

占飞机的便宜,也不能这样占吧?

在祖国的上空,你不能想尿就尿

飞机降落在三秦大地

这个恐怖的大男人,第四次站起来

取下自己的旅行箱,爽然而去

我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然后从自己的想象中,排除了那枚臊烘烘的炸弹

雪潇|飞机上的小舷窗

飞机上的小舷窗

每次坐飞机,坐前面坐后面我都无所谓

有朝一日沦落到头等舱

也无所谓。一帘之隔而已

一舱之隔而已。空姐发放餐饮时

先发而已

这样的荣耀,于我若浮云

我唯一喜欢的,是坐在窗子旁边

目不转睛,朝下看,看人间城廓隐隐

山川一片静好

看不到大地的时候,我就看天空

看天堂的阳光照着团团白云

没有白云的时候,我就看蓝天

无边无际的蓝天……

好多旅客都想不通

飞机起飞的时候,还有降落的时候

为什么,要拉下小舷窗

这个其实很简单——人生中所有重要的时刻

比如亲吻,比如尝到美酒,比如做出重大抉择

我们都会

闭上眼睛

雪潇|哲学的飞行

哲学的飞行

打火机、鞭炮、刀子、酒……留在大地上

多余的一切东西,都留在大地上

这是多么哲学的飞行

它帮我们分辨出

那些身外之物

这是多么哲学的飞行:关闭手机

关闭了和人间的联系,然后拔地而起

腾身如云,然后轻松得双肩空空,两手空空

只是提着心,只是吊着胆

人生简单到——只是渴望到达

这是多么哲学的飞行:天之高处

空姐教会我们简单的生活——

简单的纸杯子,简单的食物与饮料

简单的厕所,简单的小舷窗……我们就那样

简单地坐着。连交谈都是简单的

于是那让人眩晕的起飞

如同是上帝的一种抽象

上帝把我们,从复杂抽象为简单

从争论不休,抽象为沉默寡言

从党派与学派,抽象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旅客

——这可能就是飞行的好处:当我们终于落地

当我们给家人报告一声平安

此时此刻,我们如同得救,如同新生

雪潇|来到天的高处

来到天的高处

以回乡的名义,来到天的高处

以飞行的名义,来到闪电的源头

终于可以和那些云朵

平起平坐了

我却感觉到一种莫大的失落——

仰望,人生多么重要的一种姿态

而现在,它从我的脖子上悄然滑落了

扑面而来的还有失望:天之高处,辽阔

然而单调,一大片绝对孤独的蓝色里

一团云,又一团云

上帝的头脑里

塞满了棉花棉花棉花

从此再不指望从这样空空荡荡的天上

能掉下什么馅饼

雪潇|秦安辣子面

秦安辣子面

文/雪潇

甘肃省秦安县,有一样辣你舌尖的面,名字火辣,就叫辣子面。

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隔几天就会到新马路吊桥那儿的王家肉铺子里去吃一顿辣子面。王家肉铺子的辣子面生意红火,人满为患,那些进城赶集的乡下人,先要一个大黑碗,空的,把自己带来的干粮掰碎了,填个半碗,然后才去盛面。面就是普通的机器面,煮好了,漂起来,一筷子捞到碗里,再浇一勺肉汤,再挖一勺红红的油泼辣子——辣子面,辣子面,这一勺油泼辣子,其实正是味之所在。当然,还要撒一小撮蒜苗,绿绿地,漂在碗里,漂在汤面上,青山绿水般好看。

所以,隔几天到王家肉铺子里去吃碗肉,我们两袖清风的刘老师虽然做不到,但是,隔几天,到王家肉铺子里去吃顿辣子面,却是刘老师的最爱。

隔着一条马路,我们远远看见:吃辣子面的时候,刘老师会把袖子挽起来——像是要和人打架,但他操起的却是一双筷子,他的筷法极为娴熟:筷子往碗里一插,手腕一抖,再一挑,那面就被他从碗里挑出了一尺多高,然后刘老师把头一歪,拿眼看住了、看准了,就一口吞去,然后就是一阵猛吸,吸,吸,吸……可能有些噎,于是他就扭头喝了一口旁边的面汤,然后重振旗鼓,继续大快朵颐。

我们因此对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大大地减少了尊敬!

在当时我们只有小学三年级的幼稚逻辑中,一个像刘老师这样追求口福的人是不值得尊敬的!一个当老师的人,天天教育着我们要勤俭节约、艰苦奋斗,但是,他自己却如此嘴馋,馋得隔三岔五就要去吃辣子面,而且吃相是那么投入、那样沉醉、那样入迷,这怎么能让我们这些在陋巷的穷小子对他肃然起敬呢?

我们理想中的老师,应该和我们吃一样的饭、受一样的苦!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奇怪心理。

那是一个麦子黄了的夏天,正在院子里磨镰刀的父亲突然停下了。他慢慢地站起来,扶着他的腰,像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也像是突然顿悟了,他对我说:“去,箱子里有钱。把饭罐儿提上,去你王爸的肉铺子,提两碗辣子面来!”

父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真是太突然了,突然得我连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父亲让我去王家肉铺提辣子面,这显然是一种奢侈的“下馆子”的行为,难道我无比尊敬的、艰苦奋斗的父亲居然也会嘴馋么?难道我母亲做的饭,他竟然会觉得吃不下去么?他今天让我去提辣子面,明天会不会让我去提那香喷喷的熟肉呢?

于是,我的回答,竟然是对父亲严厉的质问:“为啥?”

“不为啥!想吃了——你不想吃吗?”我想到了那肉汤,咂了一下口水说:“想是想,就是……”

“去吧去吧,吃饱了下午还要上山割麦哩!”

我去厨房取饭罐儿的时候发现母亲坐在灶头前一声不吭。看见我进来,她就把饭罐儿用抹布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光光亮亮地递给我。看见我好像还不能理解,她就努力地一笑,说:“要割麦呢,太辛苦了,你们吃好些!”

什么“你们——吃好些”?听母亲的口气,难道她自己就不吃吗?

于是我生平头一回登上了王家肉铺子的高高台阶。虽然我不是买熟肉去的,虽然我仅仅是去提辣子面的,但这足以让我感到骄傲,同时,也足以让我感到堕落!看着王家胖大伯将一把一把的机器面扔进了沸水滚滚的大锅里,看着它们在热气腾腾的锅里旋转,看着那一双胖手大筷子把它们捞进了饭罐,看着喷喷香的肉汤被大铁勺浇进了黑色的瓦罐儿,看着油泼辣子落入罐中又迅速漂起,看着那汤面一下子红色弥漫,像一片红云散开,再看着一大把蒜苗芫荽撒入其中,红绸子上绣了鲜绿的叶子……我几入云里雾中,如临天堂仙境,如在幻觉梦乡,直到王家胖伯用他的油手将我醍醐灌顶——他摸了一把我的头说:“好了,给,提好!听说你念书还能成!”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像接过一件昂贵的艺术品,像接过了一个脆弱的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那台阶的,我只记得那表扬了我的人还在说:“提好了,路上不要漾出去了。回去向你爸问好!”

他的这最后一句话让我十分纳闷:“我爸爸又不是你们这儿的常客,难道你们认识我爸爸?”我于是回头朝王家肉铺子又看了一眼,我的眼里似乎清晰地闪现出我们刘老师的影子,也似乎闪现出我父亲的影子。他们两个却是互相认识的。刘老师捶着我的胸脯教育我的时候,总是要说这半句话:“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他的意思是:“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才不捶你呢!我捶你我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所以我从小就知道:一个老师,如果撒手不捶哪个学生了,这个学生就有了大麻烦!

现在,我的父亲,我的刘老师,他们两个都已作古多年。愿他们两个能够隔三岔五,在天堂的桌子上,一边说着话,一边吃辣子面!也愿他们说话的时候,能够顺便说起人间的我!

雪潇,本名薛世昌,1965年生于甘肃省秦安县。1986年毕业于原西北师范学院中文系,曾任教于原天水市第二师范学校,现为天水师范学院文史学院教授。出版有学术专著多部,并出版有散文集两部及现代诗歌集《带肩的头像》(作家出版社2003)、《大地之湾》(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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